2015年12月28日 星期一

伊莉莎白鎮的自由鳥



沒有比Cameron Crowe更懂搖滾樂的導演了,即便我知道這世上還有史柯西斯或文溫德斯那種S級的怪物存在,但在我心中,CC永遠都是第一,沒有任何動搖的可能。

即便在《We Bought A Zoo》這樣芭樂狗血的電影裡,你還是可以被裡頭Jónsi的配樂感動到眼角微溼。更不用提《Almost Famous》裡那眾人歌唱〈Tiny Dancer〉的經典片段了,那是當你身陷各種負面的客觀處境或主觀情緒緊緊綑綁糾纏的絕望時刻,要放出來跟著大聲嚎叫痛哭的救贖。

但今夜想講的另一刻難忘的片段,《Elizabethtown》的〈Free Bird〉的演出,雖然全長只有四分多鐘不到原曲的一半,中間還追插著對劇情至為關鍵的男女主角對話("It's a great map!"),但這無疑是對這歌曲最貼切的詮釋,深刻入骨,甚或帶著些許殘酷地掌握原曲的精神,傳達了那難以形容的兩難矛盾,解放的同時又似陷入宿命的禁錮,於無奈徬徨中掙扎的自由滋味。

用歌曲的暗喻推動著劇情,同時又利用劇情詮釋著歌曲,以內斂的方式完成了頗為炫技的平衡。

而隨著年紀徒增,就知道好的平衡是人生難得的美景,如同傳說中的獨角獸,只是欺騙孩童的神話故事,失去和得到之間永遠無法在人生找到和諧的共處,人的一生不過在努力緊握著細砂,於注定的流逝中,勉強留下微粒,聊以安慰。

離去或留下,自由飛翔或囚禁牢寵,無論選擇為何,結局終究是陷在餘生無盡的哀傷與遺憾裡。

這或許回答了《Elizabethtown》為何如此吸引自己,因為那是在現實中幾乎不可能實現的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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